“江姐,我到医院了……”
“还没见到他,不过听郝宾说没有生命危险……”
“好,我知道了,我再转告他……”
宋军岩出事了,据说是追捕犯人时,不小心被他手上的西瓜刀划到腹部,现场血迹斑斑。
警队已签手术同意书,一个小时前进了手术室,并联系上江姐。
江姐人在外,托顾轻浅跑一趟,她是个记恩的,听见消息没第二句话,拖着守在外头的郝宾来到医院了。
顾轻浅进了急诊大厅,远远地便望见一群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围在一张病床旁。
白色床垫落着几滴鲜红。
“宋队,你怎么自己先行动?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小伙子一样冲动,若是王家鸿下手在重一点,可是要见肠子了啊……”
蒋明祺许是过度担心,开启了碎念模式。
宋军岩曲起单脚半卧在床,身上打着赤膊,黝黑方正的腹肌上缠了白纱布,他神色平淡得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,眉头只在听见“一把年纪”这关键字时微微拧起。
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,抬眸望了过来。
“怎么出来了?”
他蹙起了剑眉,瞪向她身后的郝宾,眼底有着责怪。
“江姐打给我,让我过来看看……”
顾轻浅走了上前,她出门得急忙,没穿旗袍,一身寻常T恤牛仔裤,未干的黑发披散在后,因为洗过澡,双眸含水,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。
从余家一事他就知道他的小女人表面冷清,心里十分柔软,她有恩加倍回报,有仇不一定奉还,主要原因是她懒,可一但有了机会她便不会放过。
如同这次余文乐被抓,她是第一个站出来出庭作证的人,鼓励了那些觉得羞耻不敢出庭的女孩,顺利将余文乐关入大牢。
因为这样和余家闹得不愉快,她心情不平衡了几天,想不透自己错在那边。
她身边没什么朋友,也不习惯向人倾诉心事,越想越钻牛角尖,他劝慰了好些时间,她才慢慢想开。
宋军岩握上那篡紧的小手,安抚道:“看着严重,实际划没多深。”
他没骗她。
早在对方拿出西瓜刀时,他就下意识后退,刀刃锋利虽割开了肉,但没伤到内脏,看着可怕了点而已。
这话并没安慰到顾轻浅,粉嫩的巴掌脸沉了下来。
如果不是她,他也不会受伤了……
“别难过,如果自责不如换一个方式……”
宋军岩捏了捏她小手,无声说了句“穿情趣旗袍给我看”。
狗男人,得寸进尺!
顾轻浅随即明白,气得射了好几道眼刀。
宋军岩笑了笑,胸腔震了好几下,震得腹部伤口隐隐作痛也甘愿。
她凤眸扫过那泛红的白纱布上,红唇紧抿,“医生怎么说?”
他思索着不会吓到人的说法,耳旁响起多事的声。
“唉!嫂子,这你就得好好说一说宋队了!”
蒋明祺夸张道:“医生给宋队缝了十几针,说怕伤口感染和发热,今晚要住院,可队长一直不愿意,这麻药都还没退就想出院了!”
顾轻浅眉头轻蹙,似乎不太认同男人这任性之举。
“宋军岩!”
护士领着病例板,看了围在床边的人们一圈,直说:“家属有到吗?今晚要住院,麻烦来柜台办理,家属没来派个代表也行。”
蒋明祺闻言,一个机伶,往宋军岩口袋掏出了证件,递了上来,“大嫂,麻烦你了。”
顾轻浅只觉他们可能还有案子要商量,便没想太多,点了点头、拿了证件往柜台去。
她脚步一顿,回过头,“对了,江姐要我转告你……”
宋军岩挑眉。
“她说……”
顾轻浅清了清喉咙,道:“她说,臭小子你逊爆了!”
他嘴角一抽。
蒋明祺忒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,郝宾和其他几人憋着笑意。
宋军岩无言,能想像他老妈说这话的表情,想不到相隔这么遥远,他依旧逃不过自家老妈的消遣。
顾轻浅抿唇,在唇角没破功前撒腿跑了。
宋军岩抬起下腭示意郝宾跟上,等待这群“臭小子们”平复下来,才继续讨论案情。
“我在外头站了几分钟,见王家鸿急急忙忙地拿着行李要跑,便没想太多……”
躲在附近监视顾轻浅的人确实是王家鸿,可他总觉得他不是他们要找的“骚扰者”。
骚扰者跟踪顾轻浅数年,至少从她大学时期便存在,然而,初步了解下,王家鸿学生时代并不是在a市就读,他们生活圈没有交集……
他为什么窝在他家附近?
蒋明祺一愣,“王家鸿知道我们要过去?”
技术组上午才得知他窝藏的地点,王家鸿怎么可能提前准备逃跑?
宋军岩崩起了脸,“我怀疑……队里出了内鬼。”
语落,众人神色沉了下来,谁也不愿怀疑身旁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。
手机震了震,蒋明棋看了一眼,瞪大了眼睛。
他侧目向床上男人望去,踌躇着如何告知这消息。
宋军岩觉得奇怪,道:“有状况就说,扭扭捏捏的,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尿遁。”
“宋队……你自己看吧!”蒋明祺咬牙,递上手机。
屏幕里是搜查组传来的消息,他们搜索了王家鸿的屋子,发现里头--
全是他和顾轻浅的照片。
宋军岩一张脸黑沉,额角青筋浮起,暴怒得几乎要咬碎的后牙槽。
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小女人被人跟踪的心情……
真是,他妈的恶心。
“把人给我饿个几天,老子要亲自审问!”